Terry Xie - Framing uncertainty with indeterminacy

单人单车历时一个月从南京到拉萨往返,一万公里,途中历经沙尘暴、暴风雪考验,只为一种体验。这就是中国著名滑板摄影师谢石去西藏的经历之一。高中开始滑板,大学学习摄影专业;背上器材去世界各地探索未知的世界,似乎成了谢石注定的道路。这也是他的照片里总有一种原始的粗旷和质朴在里面的原因。


In the middle of last year we produced a zine featured the skate stories from Tibet. we interviewed local Tibetan skaters/skateshop owner, and interviewed a number of skaters who had been to Tibet to share their individual stories with you.

This one is the interview with skate photographer Terry xie.

谢石曾多次往返新疆,用一本摄影集《Aghine》展示了30 位新疆滑手的肖像和本土故事,也跟随西藏滑手次仁塔尔青,跨越 1,000 英里的路程,从狮泉河到拉萨参加滑板日,最终呈现摄影集《1000Miles》,这也是他对这趟旅途和西藏的尊敬和告白。我们联系到谢石,从这本书开始,聊起他和西藏的不解之缘。

🎙 你和西藏的故事是怎么开始的,你为什么想去那边?

小时候家人在那边工作,我的中学也是在那边读的。从小时候到现在,认识了很多西藏的朋友,这里有很多我的回忆,所以我对西藏还是蛮有感情的,会常常过去。

🎙 在你上中学的时候,有在西藏见到过玩滑板的么?西藏的滑板文化是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发展起来的?

在我上学的时候,完全没人滑板,那时候西藏的城市建设和资讯信息渠道,和现在有天翻地覆的区别。当时路上甚至都没什么红绿灯,去一次西藏非常不容易,路况非常差,也没有直飞的航班。

我觉得西藏的滑板发展起来,起码是在 2010 年以后。当互联网发展起来后,大家的信息来源就比较多了,这很大程度便利了滑板在这里的扩散和发展。

🎙 做书的计划也是从一开始就有了吗?

这个和我经常往那边跑没有太大关系。这是我 2015 年才想到的项目,后来就开始实施。

🎙 你是如何说服次仁塔尔青接受这个拍摄项目的?他很痛快地同意了吗当时?

我一开始就在网上和他说过了我的拍摄想法,就是展现最自然真实的西藏滑手状态,他也直接答应了。

🎙 为什么《1000Miles》这本书会聚焦在次仁塔尔青身上?

因为他的家是在狮泉河镇,属于阿里地区,不是拉萨,这是西藏内很偏远的地区,当地海拔平均都在 4,500 米以上。而且那个时候,他们去一趟拉萨都不太容易。

2015 年,西藏滑板和内地的交流也不太频繁,那时候外面都不太了解西藏滑板。所以我想去记录一下这件事。

🎙 这个项目里你的拍摄方式是怎样的?相比城市里的滑板拍摄,西藏地区会因为更加原始,有时甚至恶劣的环境而调整拍摄方式么,尤其是你用的有时胶片相机,对于摄影技术的要求其实更高?

拍这个项目时,我更多的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去拍摄,尽量做到不去打扰他的正常生活。就他平常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就体现他什么样的生活。

环境对拍摄不太会有太大影响,最主要的就是表现他的真实生活,真实的滑板状态。在拍摄的时候,我把焦点更多放在他发生的事情上,就是拍摄一些经历啊之类的,关于摄影技术,我当时没有特别在意。

🎙 照片记录了一些塔尔青在雪山间的高速公路甚至原始地形滑滑板的时刻。作为观察、记录这一切的摄影师,你觉得在这种原始环境下进行的滑板运动和城市中相比的魅力是什么?会更加震撼么?

我觉得滑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你感觉到自由,不管你是在城市还是一些奇特的环境,滑板都能在不同地方带给你那种感觉,这是特别特别好的一点。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感,有时甚至令人感觉震撼,这种感受无论在城市或者雪山下都是一样的。

🎙 你也去过其他类似比较贫穷或偏远的地方,你觉得滑板在这些地方和大城市有什么区别吗?

我觉得像西藏这些地方,滑板的氛围更像……比如上海 90 年代的滑板氛围,那时候大家滑板更纯粹一点。除了滑板,大家也会聚在一起玩啊什么的,联系比较多。

现在大城市滑板的人是变多了,但那种滑板纯粹的气氛变少了,更多的是家人带着孩子去滑板,或者只是一个团队和一个团队这样,彼此之间的联系比较淡。

所以我觉得西藏那边的滑板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纯粹的,但我也有一年多没去了,不知道现在他们发展得如何。

🎙 《1000Miles》这部摄影集似乎不光关于塔尔青或者西藏的滑板文化,在你的宽幅镜头里也记录了西藏的一些很有时代感和当下性的,很有人文色彩的画面。作为一个不是西藏但是在西藏生活过的人,你对于西藏地区和内地都有很多观察,对于你个人来说,西藏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就好像前面说的,西藏对我来说,有着学生时代的很多回忆。我第一次去西藏,就觉得那是一个特别纯净的地方。但同时我也有自己的矛盾心理,我希望它发展的好,又不希望有太多人为的因素去过多改变它的文化形态。我希望西藏能永远保持它的纯洁性。

🎙 宗教和滑板是冲突的吗?

我觉得这之间是没有冲突的,滑板就是滑板,信仰就是信仰,没有那么复杂。只能说,家里人支不支持滑板吧。那时候滑板还不普及,很多家长都觉得不务正业才去滑板,现在家里人应该都比较支持了吧。

🎙 滑板可以为他们带来积极和深远的影响吗,还是说滑板仅仅作为一种娱乐存在?

滑板这个东西,对他们来说,和对其他人是一样的。你在滑板上能找到挑战自己的目标,还能和朋友沤着。当然,接触滑板以后肯定能了解更多的资讯,可以更多交友的方式。

滑板就是生活里的一种东西,不光是运动,所有地方都是如此。

🎙 如果有人要去西藏滑板,有什么建议或注意事项?

我觉得不管去哪里,对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你可以提前做一些攻略,了解当地的民俗和生活习惯,要尊重当地的习俗。

要记得把肺活量练练好哈哈哈哈,不然在那边滑两下都有种跑 1,500 米的感觉,肺活量不好肯定是滑不动的。

然后就去找当地滑手滑板吧,他们都非常热心的。

🎙 因为要捕捉高速运动下的人,滑板摄影其实是一个对摄影技术要求比较高的摄影类型,为什么你反而形成了用胶片相机来拍摄的风格和习惯?在其中你觉得你损失和获得的各自是什么?

我喜欢胶片拍摄,是因为它能给你很多不确定的因素,也能给你很多惊喜;这就像你滑板,一直去新的地形,带给你的那种新鲜,自由和不确定性是一样的。

它们是有关联的,所以作为滑手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胶片拍摄,你损失的,就是钱包里的钱咯,哈哈哈哈哈哈。但你得到,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些感受;相比而言,得到的要比损失的大得多。

*本文所有照片版权均归摄影师所有,切勿随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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